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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莫在这个平常的夏天就走了,生死皆如夏花般灿烂。”
“老莫变成了一座坚如磐石的码头,无论天晴天雨,都在等他养大的鸟儿们飞回去看他。”

怀念老莫
作者/施婉莹朗读/张蓓
“本来要给你最高分的,但是你作业做得太不认真了,要好好做作业哟。”老莫给我打这通电话的时候,我在电话里嘻嘻哈哈地混过去了。
一个月之后吧,他突然一声招呼不打,就在校园里消失了。再过了一个月,再见他就是在灵堂了,老莫安安静静地躺在透明棺材里,瘦削的侧脸仿佛睡着了。我才猛然发现这是他打给我的最后一个电话。那时的我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他已经癌症末期了,更不知道他处在怎样巨大的风暴中。
记忆中的老莫总是那么开心,从来不给我们讲大道理,还时不时带我们逃课去三春湖湖畔听他唱歌。我以为他会一直这么开心下去,开开心心,长命百岁。

结果老莫在这个平常的夏天就走了,生死皆如夏花般灿烂。他带了我六年,是他领我入门,但是缺席了我的毕业典礼。这些年,关于老莫的一切都被时间冲刷得越来越模糊,记忆亦假亦真,时常觉得遇见他可能是做了个梦。
老莫走的第九年,我终于去看他了,烧了两张纸给他,一张是记者证的复印件,一张是摄影作品的复印件。那一刻,我终于觉得自己毕业了,也终于接受老莫已经走了。
在老莫走的那年,我因为做不出作业打电话给他哭,觉得在学校的日子好难熬,问他为什么大家都走了,只有我留下来了?一个星期后,老莫在重师后门老太婆蹄花汤请我们08级几个同学吃饭。这是老莫请我吃的最后一顿饭,我不知道后来会发生的事,吃饭间也只顾自己的情绪发酵,一直闷闷不乐,心里总觉得和老莫吃饭会一直有一个下一顿。
“我们都陪着你的嘛。”席间他这么安慰我。对啊,他明明说好要陪我,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?怎么能成了最先走的人了呢?

在学校的时候我觉得日子难熬,特别是最后三年,被挫败、失望、愤怒和嫉妒死死包裹,满脑壳装的都是退学。对此,老莫并没有摆出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敲打我,他身体力行地尊重着每一棵树,每一株花的生长周期。
时至今日,我终于不是对着老莫哭鼻子的学生了,但是老莫看不到了。
我一直以为老莫化成一阵风飞走了,等走到老莫墓碑前,才明白其实老莫变成了一座坚如磐石的码头,无论天晴天雨,都在等他养大的鸟儿们飞回去看他。
苦海无涯,总是能靠岸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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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头条娱乐